又是一个美丽的五月,尽管不能偎依在母亲的身边,呼吸着空气里母爱的芬芳,心里亦有说不出的温暖.好想念她,好想念和母亲一起的日子.
“妈妈,你为什么爱我?”像年幼的冰心一样,我曾经调皮地抬起眸子问母亲.
“傻孩子,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啊.”母亲轻抚着我的头,眼睛里充满慈爱.
那一刻,我幸福极了,为自己是母亲所爱的女儿而幸福.并且,我知道,她的爱将伴我一生,永不改变,因为我永远是她的女儿.
母亲的爱一直伴随着我,在我孕育在她怀中尚未出生时,她就在爱我了.尽管她还不知道我是男是女,是美是丑,是聪慧是愚钝,是健康是病弱.她已无条件地爱了我.当然,她爱我,所以,她希望我能幸福,她常激动地对我说:“当时,我常祈求上天,让我的孩子健康、聪明、美丽.”每每说到这儿,我和母亲的眼睛里都透出晶莹.
超过预产期半个月,我终于降生.这使我的母亲经受了比别的母亲更多的痛苦和焦虑.那个秋天的早晨,我的第一声哭啼划过长空,这在母亲听来是最美的歌.劳累一夜的她,兴奋得睡意全无.“我真想时时看着你,但护士硬要抱你去婴儿间.”从母亲无奈的语气中,我能体会到她那时身为人母,望儿不见的焦急.哦,可怜我的母亲.
母亲爱我爱得很苦.小时候,我经常生病,残留在头脑中的儿时记忆,多是以医院为背景的.母亲紧紧地抱着我,以急促的步履穿梭在挂号处、儿科、注射室……至今,我还记得她向大夫诉说我病情时,眼睛里的焦灼和鼓励我打针时和蔼的微笑.每到这时,我会成为那里配合得最出色的孩子.自己卷起衣袖,偏过头去,任护士阿姨用针头来扎.
当同龄的孩子还泡在玩具堆中嬉闹时,我的母亲就开始教我读诗,背小散文.这些东西我现在都还记得.其中有一篇《小溪》是这样写的：“大山妈妈,紧紧抱着小溪娃娃./小溪娃娃,从妈妈的怀抱里溜出来……/ 他边跑边喊：‘妈妈,妈妈,再见了!我去看看田野,看看美丽的城市,看看宽阔的大海.’/大山妈妈笑了,挥动着绿色的手臂.”如此优美的语言滋润着我的心田,我爱对着母亲一遍又一遍地背她教我的小诗.每到这时,母亲的脸上是 满足的微笑.从那时起,祖国的文字就深深吸引了我,我早早爱上了读书.现在想来,可叹母亲的用心良苦.
后来,我上了高中.在我一次次捧回优异的成绩时,母亲喜忧参半.她喜的是我是争气,忧的是我的视力越来越差.她急得四处为我寻医.中药、西药、治疗仪……这些都无法使我的视野变得清晰起来.母亲非常失望,为此,她心疼地哭泣.“要是能把我的眼睛给你就好了.”她不止一次凝神地看着我的眼睛,喃喃自语.
然而母亲说,和我在一起她最快乐.在我记忆中,母亲没出过远门,不是没有机会,只是因为她放不下我.我高三那年,母亲的工作单位迁到河东,离家很远,同事们中午大多不回家,而母亲则每天回来一趟,又乘车去上班.我知道,对晕车的她来说,一天坐四趟车实在不易.于是,我总劝她中午在单位吃饭.可母亲说：“你快要上大学去了,我中午回来是想看看你,和你说说话呀.”我无语,母亲对我的爱是真真切切的.
母亲爱和我说话,我们说起来没完,就像一对忘年相交的好朋友.什么都谈,谈自己的喜怒哀乐,讲学校的趣事,议社会的各种现象,也评论古今风云.当然,我们还一起回忆过去的日子,设想美好的将来.
将上大学时,我们都有有一丝伤感.从列车启动的那一刻起,我就要长久的离开我的母亲了.列车载着我驰向那陌生的城市,留下爱我的她.我不能想象我们将怎样在车站百感交集地挥泪而别,不能想象我走以后流给母亲的是什么,那是寂寞和不尽的牵挂啊.
每天清晨,她一定还会以不够纯正的英语对着我的房门喊：“Good morning,my dear!”但是没人回答她了.悻悻地做完早饭,她一定会习惯地在我的座位前摆上餐具,然后坐在我对面,叫我吃饭,可是没有人答应她.中午,她还会兴高采烈地回来看她亲爱的女儿,可是女儿却不能与她相见.晚上,她煮好一杯香甜的牛奶,推开房门,书桌前已没有女儿苦读的身影……女儿远在另一个城市,这一切会引起她多么深的担忧与思念啊.
我把这些跟母亲说了,她说；“那天,我们都不许哭,你要笑着走,我要笑着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她的泪已经飞快地顺着脸颊滑落,既而泣不成声.顿时,我们相拥而泣,好久都收不住.最后,母亲说：“好了,妈妈会去看你的,孩子.”
因为工作太忙,母亲没有来这里看过我.但是,电话里的声声叮咛和嘱咐,家书上熟悉亲切的字迹,一样地令我感动无言.在深夜,我蓄着泪,写下这篇文章,泪水载起记忆的小舟,荡漾在母亲的爱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