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徽因的“一片阳光”是书还是文章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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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徽因的“一片阳光”是书还是文章?
同T~
1个回答 分类:语文 2014-11-14

问题解答:

我来补答
放了假,春初的日子松弛下来.将午未午时候的阳光,澄黄的一片,由 窗棂横浸到室内,晶莹地四处射.我有点发怔,习惯地在沉寂中惊讶我的周 围.我望着太阳那湛明的体质,像要辨别它那交织绚烂的色泽,追逐它那不 着痕迹的流动.看它洁净地映到书桌上时,我感到桌面上平铺着一种恬静, 一种精神上的豪兴,情趣上的闲逸;即或所谓“窗明几净”,那里默守着神 秘的期待,漾开诗的气氛.那种静,在静里似可听到那一处琤琮的泉流,和 着仿佛是断续的琴声,低诉着一个幽独者自误的音调.看到这同一片阳光射 到地上时,我感到地面上花影浮动,暗香吹拂左右,人随着晌午的光霭花气 在变幻,那种动,柔谐婉转有如无声音乐,令人悠然轻快,不自觉地脱落伤 愁.至多,在舒扬理智的客观里使我偶一回头,看看过去幼年记忆步履所留 的残迹,有点儿惋惜时间;微微怪时间不能保存情绪,保存那一切情绪所曾 流连的境界. 倚在软椅上不但奢侈,也许更是一种过失,有闲的过失.但东坡的辩护: “懒者常似静,静岂懒者徒”,不是没有道理.如果此刻不倚榻上而“静”, 则方才情绪所兜的小小圈子便无条件地失落了去!人家就不可惜它,自己却 实在不能不感到这种亲密的损失的可哀. 就说它是情绪上的小小旅行吧,不走并无不可,不过走走未始不是更好. 归根说,我们活在这世上到底最珍惜一些什么?果真珍惜万物之灵的人的活 动所产生的种种,所谓人类文化?这人类文化到底又靠一些什么?我们怀疑 或许就是人身上那一撮精神同机体的感觉,生理心理所共起的情感,所激发 出的一串行为,所聚敛的一点智慧,——那么一点点人之所以为人的表现. 宇宙万物客观的本无所可珍惜,反映在人性上的山川草木禽兽才开始有了秀 丽,有了气质,有了灵犀.反映在人性上的人自己更不用说.没有人的感觉, 人的情感,即便有自然,也就没有自然的美,质或神方面更无所谓人的智慧, 人的创造,人的一切生活艺术的表现!这样说来,谁该鄙弃自己感觉上的小 小旅行?为壮壮自己胆子,我们更该相信惟其人类有这类情绪的驰骋,实际 的世间才赓续着产生我们精神所寄托的文物精萃. 此刻我竟可以微微一咳嗽,乃至于用播音的圆润口调说:我们既然无疑 的珍惜文化,即尊重盘古到今种种的艺术——无论是抽象的思想的艺术,或 是具体的驾驭天然材料另创的非天然形象,——则对于艺术所由来的渊源, 那点点人的感觉,人的情感智慧(通称人的情绪),又当如何地珍惜才算合 理? 但是情绪的驰骋,显然不是诗或画或任何其他艺术建造的完成.这驰骋 此刻虽占了自己生活的若干时间,却并不在空间里占任何一个小小位置!这 个情形自己需完全明了.此刻它仅是一种无踪迹的流动,并无栖身的形体. 它或含有各种或可捉摸的质素,但是好奇地探讨这个质素而具体要表现它的 差事,无论其有无意义,除却本人外,别人是无能为力的.我此刻为着一片 清婉可喜的阳光,分明自己在对内心交流变化的各种联想发生一种兴趣的注 意,换句话说,这好奇与兴趣的注意已是我此刻生活的活动.一种力量又迫 着我来把握住这个活动,而设法表现它,这不易抑制的冲动,或即所谓艺术 冲动也未可知!只记得冷静的杜工部散散步,看看花,也不免会有“江上被 花恼不彻,无处告诉只颠狂”的情绪上一片紊乱!玲珑煦暖的阳光照人面前, 那美的感人力量就不减于花,不容我生硬地自己把情绪分划为有闲与实际的 两种,而权其轻重,然后再决定取舍的.我也只有情绪上的一片紊乱. 情绪的旅行本偶然的事,今天一开头并为着这片春初晌午的阳光,现在 也还是为着它.房间内有两种豪侈的光常叫我的心绪紧张如同花开,趁着感 觉的微风,深浅零乱于冷智的枝叶中间.一种是烛光,高高的台座,长垂的 烛泪,熊熊红焰当帘幕四下时各处光影掩映.那种闪烁明艳,雅有古意,明 明是画中景象,却含有更多诗的成分.另一种便是这初春晌午的阳光,到时 候有意无意的大片子洒落满室,那些窗棂栏板几案笔砚浴在光蔼中,一时全 成了静物图案;再有红蕊细枝点缀几处,室内更是轻香浮溢,叫人俯仰全触 到一种灵性. 这种说法怕有点会发生误会,我并不说这片阳光射入室内,需要笔砚花 香那些儒雅的托衬才能动人,我的意思倒是:室内顶寻常的一些供设,只要 一片阳光这样又幽娴又洒脱地落在上面,一切都会带上另一种动人的气息. 这里要说到我最初认识的一片阳光.那年我六岁,记得是刚刚出了水珠 以后——水珠即寻常水痘,不过我家乡的话叫它做水珠.当时我很喜欢那美 丽的名字,忘却它是一种病,因而也觉到一种神秘的骄傲.只要人过我窗口 问问出“水珠”么?我就感到一种荣耀.那个感觉至今还印在脑子里.也为 这个缘故,我还记得病中奢侈的愉悦心境.虽然同其他多次的害病一样,那 次我仍然是孤独的被囚禁在一间房屋里休养的.那是我们老宅子里最后的一 进房子;白粉墙围着小小院子,北面一排三间,当中夹着一个开敞的厅堂. 我病在东头娘的卧室里.西头是婶婶的住房.娘同婶永远要在祖母的前院里 行使她们女人们的职务的,于是我常是这三间房屋惟一留守的主人. 在那三间屋子里病着,那经验是难堪的.时间过得特别慢,尤其是在日 中毫无睡意的时候.起初,我仅集注我的听觉在各种似脚步,又不似脚步的 上面.猜想着,等候着,希望着人来.间或听听隔墙各种琐碎的声音,由墙 基底下传达出来又消敛了去.过一会,我就不耐烦了——不记得是怎样的, 我就蹑着鞋,捱着木床走到房门边.房门向着厅堂斜斜地开着一扇,我便扶 着门框好奇地向外探望. 那时大概刚是午后两点钟光景,一张刚开过饭的八仙桌,异常寂寞地立 在当中.桌下一片由厅口处射进来的阳光,泄泄融融地倒在那里.一个绝对 悄寂的周围伴着这一片无声的金色的晶莹,不知为什么,忽使我六岁孩子的 心里起了一次极不平常的振荡. 那里并没有几案花香,美术的布置,只是一张极寻常的八仙桌.如果我 的记忆没有错,那上面在不多时间以前,是刚陈列过咸鱼、酱菜一类极寻常 俭朴的午餐的.小孩子的心却呆了.或许两只眼睛倒张大一点,四处地望, 似乎在寻觅一个问题的答案.为什么那片阳光美得那样动人?我记得我爬到 房内窗前的桌子上坐着,有意无意地望望窗外,院里粉墙疏影同室内那片金 色和煦绝然不同趣味.顺便我翻开手边娘梳妆用的旧式镜箱,又上下摇动那 小排状抽屉,同那刻成花篮形小铜坠子,不时听雀跃过枝清脆的鸟语.心里 却仍为那片阳光隐着一片模糊的疑问. 时间经过二十多年,直到今天,又是这样一泄阳光,一片不可捉摸,不 可思议流动的而又恬静的瑰宝,我才明白我那问题是永远没有答案的.事实 上仅是如此:一张孤独的桌,一角寂寞的厅堂.一只灵巧的镜箱,或窗外断 续的鸟语,和水珠——那美丽小孩子的病名——便凑巧永远同初春静沉的阳 光整整复斜斜地成了我回忆中极自然的联想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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